iamnothere

【盾冬】Don't blink（接复联4）

Summary：“只有当你看着它的时候，它才是雕像。但只要你移开了视线，下一秒你就死了。” 

Bucky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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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多月了我还在写复联4的文，漫威该死

我又拉我心爱的神秘博士来打补丁了，我该死

（文中的哭泣天使来源于神秘博士，我希望我把它们的设定写得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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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我的人格担保，”Sam跑到终点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发现Bucky已经在优哉游哉地踱着步等他，就像昨天、前天以及大前天或者上周一样。他接过Bucky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宣布自己的发现，“我们每次跑步时经过的那个雕像，它真的会动。它昨天绝对不是这个姿势的。”

Bucky叹了口气：“你爱上她了，Wilson。你应该把她搬到公寓里摆着，这样或许你才能专心一点来一次像样的晨跑。”

Sam早就学会了在这方面不要跟那些超级人类计较。

“所以，你不相信他们说的雕像杀人那一套，对吧？”他转而问道。

说实在的，在经历了那一切之后，Bucky已经不会再确信什么是一定不可能发生的了：外星人大军侵略地球，和北欧神祇并肩作战，六颗小石头可以让一半的人口消失，又或者是……Steve选择了留在过去。

“我会相信的，我还会相信只要你盯着她够久，她就真的会变成一个超辣的金发美女。”Bucky耸耸肩，“我只是需要比集体癔症更加确凿的证据。”

过去的这几天，纽约警方不断接到失踪人口报告。许多报案人都信誓旦旦地说，他们最后一次看见那些失踪的人时，旁边都有一个奇怪的雕像，然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人就凭空消失了。起初并没有人在意这些看起来像是胡编乱造的口供，直到给出相同说法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根据他们的描述画出来的雕像的素描都是一样的：那是一个一人多高、有点破旧的石雕天使像，头戴花环，身着一袭褶皱长裙，双翼收起立在身后，双手捂住眼睛，仿佛在掩面哭泣。民间开始有传言说，是天使雕像杀掉了这些人。这甚至引起了神盾局的注意，他们可不希望这个时候又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或者更大的阴谋在后头虎视眈眈。当然，民间传言还不足以被提上神盾局的办事日程，这整件事目前都还只停留在充当特工们饭后谈资的阶段。

“该死的。”Sam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不出声地骂了一句。Bucky知道，这是神盾局每天早晨开例会的时间到了。接过盾牌成为新任美国队长的兴奋劲逐渐褪去之后，Sam每天都被繁琐的例行程序和大大小小无聊透顶又非要他出席不可的官方场合折磨得叫苦连天。

“当初怎么没见他们每天把Steve拽回去开会？”Sam抱怨着，Bucky则对他做了个幸灾乐祸的鬼脸。

Bucky现在的日子过得颇为清闲，每天都花很多时间在纽约街头无所事事地游荡。他一直还没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新世界，遍地的高楼大厦，把夜空映衬得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和闪闪发亮的汽车，这一切有时还是会让Bucky晃眼得出神，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四十年代，他和Steve一起站在“未来世界”博览会里的那个夜晚。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能不能活过这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战争都还是个未知数，却还是满怀着希望和向往约定了去未来。

然而，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七十年混乱、血腥而冰冷的冬兵岁月，接着是无休止的追捕和躲藏，在与世隔绝的瓦坎达过了没多久的平静日子后，更是被直接从时间线上抹去了整整五年。Bucky一度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但现在他有机会在这个新世界里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身边还有Sam这样可靠的搭档。Sam是个善良又风趣的好人，也是一个让人可以放心把后背托付给他的战友，尽管Bucky在口头上大概永远不会承认这一点。

Bucky觉得自己应该心怀感激。

只是。

在Bucky所有关于未来的想象里，Steve Rogers都是其中最重要的那部分。但Steve留在了过去和他心爱的女孩共度一生，而Bucky，就像当年从火车上掉进万丈深渊里一样，被无情地甩到了一个没有Steve的现实里。

当然，事情远没有这么糟糕，Bucky总是能照顾好自己。他会生活得不错，还会有许多的新朋友。只是，没有了Steve而已。

Sam带来那个消息的时候，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积压在天空中的乌云愈发厚重，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阴沉之中，预示着还有一场更激烈的暴雨在后头。

“医生说Steve的时间不多了。很可能就是今晚。”他在电话里用Bucky听过最低沉的声音说道。

Bucky赶到医院的时候，Steve的病房门口已经堆了不少人。他认出了Nick Fury，Sam倚在门边，面朝着Bucky走过来的方向，像是一直在等着他。平日里奇装异服的复仇者们都换上了一身黑色的正装，还有一整个特勤小组神情严肃地守着走廊的两个出口，Bucky能从他们笔直的黑色西装下看出防弹衣和全套标准武器装备的形状。

他们面无表情地审视着来者，Bucky一时无法判断他们眼中的严厉，是在批判一个曾被洗脑的前九头蛇杀手不应该出现在如此神圣庄重的场合，还是在指责身为Rogers队长一生挚友的Bucky Barnes，在队长最后的时光里却没有陪伴在他身旁，直到他弥留之际才姗姗来迟？

“他只愿意见你。”Sam迎了上来，低声说道。

Bucky走进房间里，病床上的Steve对他咧开了一个笑容，扯得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这是他第一次端详着这个年老的Steve，他是那么的瘦小，几乎可以和Bucky记忆中那个没打血清时的豆芽菜Steve重叠起来。他的一头白发就像它们还是金色的时候一样乱糟糟的，那双熟悉的蓝眼睛依旧清澈而平静，带着满满的笑意。

Bucky只是想象着这双眼睛里的神采会消失，会永远闭上，就觉得浑身颤抖，难以呼吸。他没有准备好，他从来没有准备好去面对这一切。在湖边的时候，Bucky看着Steve嶙峋的背影，右手无名指上的银色婚戒在落日余晖里闪着反光，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依然刺痛了Bucky的双眼。他不知如何去面对度过了一个完满的人生，那里面却没有自己一席之地的Steve，如何去面对Steve必然先于自己的死亡，以及多出来的那一段只能由他独自度过的漫长岁月。

“嗨，小Steve，”Bucky拉开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也扯出一个笑容，“感觉怎么样？”

Steve伸手握住Bucky的手，他的手布满皱纹，触感粗糙，柔软的掌心依然源源不断地传来温暖。

“我很想你。”他轻声说道，Bucky知道他眼中的深情是真诚的。Steve看着他的眼神总是溢满藏不住的深情，也许也正因为这样，给Bucky留下了太多错误的希望。

“我也很想你，伙计。”Bucky闭了闭眼睛，徒劳地压抑着心中翻涌的爱意和不舍，“真抱歉，我应该多来陪着你的。”

Steve听起来很忧伤：“该说对不起的是我，Buck。我早该解释清楚——”

“嘿，你永远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我明白的，我会支持你的一切选择。而且，你完全有权利这么做——”

“那不是我的选择，”Steve急急地打断了他，“我没有选择留在过去。我是被困在了那里。”

“Steve，我们真的不需要谈这个。”Bucky坚定地说。他也许控制不住自己的痛苦和难过，但至少可以控制住不让这些情绪影响到Steve的幸福。

“不，我们必须要说清楚。”Steve直直地看着他，那股韧劲又上来了，仿佛让Bucky相信他的说法就是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事情，“我归还的最后一颗宝石是在2011年，但当我准备回来的时候，却一下子被传送回到了1945年，随身的装置也全部失灵了，我没有办法回来，也不能给你们发送任何消息。”

“你跟其他人提过这件事吗？”Bucky皱着眉问道。

Steve摇摇头。“这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区别。”

“那为什么又跟我说？就算你是真的想留在那里，我会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你的决定。”Bucky半开着玩笑说，“老天，我也很怀念我们的年代。”

“但是我不会那么做。留在过去是很诱人的，但是过去只能产生化石。更重要的是，我不会抛下你。Bucky，我绝对不会那样做。”

Steve说完，颤颤巍巍地起身向前，抹去Bucky脸上的泪水，Bucky这才发现这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哭了。

“谢谢。”Bucky哽咽着。Steve珍惜地抚着他的脸，那触感和温暖总是令他不自觉地过分留恋。

“不，是我该谢谢你。你从来没有抛下过我，Bucky。”Steve的声音也颤抖起来，“你回来找我了，不是吗？”

Bucky笑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Steve的头发，就像他小时候经常对Steve做的那样。“那……你过得幸福吗？”他想了一下，问道。

“我们很幸福。”Steve看着Bucky，嘴角勾起了笑容，随后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远方，显然已经沉浸在了美好的回忆之中。Bucky了解Steve，他的语气和眼神中的怀念和深情不是装出来的，“我得到了梦想中的一切，已经别无所求了。”

“我真的为你高兴，Steve。”Bucky衷心地说道。

Steve在睡梦中平静地离开了。Bucky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的床边，他那只还是人类血肉的手一直和Steve的手紧紧相握，感受着那个人的温度慢慢消失，柔软的慢慢地变成了僵硬的。

“I’m with you till the end of the line.”Bucky俯下身轻轻地说，在Steve冰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美国队长的葬礼是世界瞩目的大事，电视上从追悼会到下葬再到各地的纪念仪式，全程直播了整整三天。

这一场最高规格的国葬自然与Bucky无关——抬棺、致辞轮不到他，追悼会的大厅里不会有他的位置，最终的下葬仪式也是在他无权踏足的国家公墓里。Bucky便只是一直待在公寓里，把Steve为数不多的、对博物馆也没有任何收藏意义的遗物整理了一遍又一遍，又把整间公寓来来回回打扫了好几回。

Sam作完最后的告别和演讲，从阿灵顿公墓回来的时候，看着被Bucky打扫得过分整洁干净的房间，叹了口气。

“怪事。”Sam决定先找个话题，“我看到了你的墓。”

Bucky一愣，他知道他们给咆哮突击队里唯一为国捐躯的James Barnes中士立了一个衣冠冢，让他惊讶的是，在冬兵的事情曝光和联合国总部的事情之后这个碑竟然还没有被拆掉。

大概是Steve不让他们这么做吧。想到Steve据理力争的时候那副执拗不肯认输的表情，Bucky一时间竟然有点想笑。

“Steve就葬在你旁边。天哪，这句话听起来真奇怪。”Sam挑了挑眉，试探性地看着Bucky，“等这事情的风头过去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如果你想的话。”

“那Carter特工呢？”Bucky显得有点意外

“Sharon前两天终于给了我她的私人号码。”Sam一脸认真地回答，“至于Peggy Carter女士，愿她的灵魂安息，是安葬在英国的。”

“哦。”Bucky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

Bucky怎么也没想到，他在神盾局出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追捕一座雕像。

“它们叫做哭泣天使，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物种。它们是宇宙中最为致命的杀手之一，几乎和宇宙一样古老。”奇异博士留着可笑的山羊胡子，红色披风的领子高高竖起，底下套着一条暗纹长袍，这夸张滑稽的服饰穿在他身上，竟然还能隐隐透出一股高深莫测的神秘和威严。

“一座雕像怎么能杀人？”底下有特工疑惑地发问。

“那是因为，只有当你看着它们的时候，它们才是雕像。这是它们的防御机制，只要处在任何活物的视野之中，它们就不存在，而凝结成石头。你是杀不死石头的。当然，石头也杀不死你。但只要你移开了视线，或者眨了一下眼睛，下一秒你就死了。”

Sam对坐在旁边的Bucky做了一个“哇哦”的口型，压低声音故作吃惊地说：“你能想象吗，雕像会杀人哎！”说着得意洋洋地在会议桌下向他摊开了手掌。

Bucky不情不愿地把五十美元拍到Sam手里，他发誓那一瞬间看到奇异博士瞪了他们一眼。

“但是，那些人只是失踪了。没有人找到过他们的尸体。”

“它们不需要真的去杀人。”奇异博士继续讲解，“哭泣天使是以时间为食的生物，它们只需要轻轻地一下触碰，就能把你传送回到过去，让你慢慢地老死，而你在现在的时间，那些原本属于你的岁月，就会被它们吞噬殆尽。”

Bucky脸色一变。

“这就是发生在Steve身上的事情。”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下子站起来，说出了Steve在临终前告诉他的故事——Steve并没有选择留在过去，而是被困在了那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解释得通了。”奇异博士紧皱眉头，“哭泣天使一般都是成群行动的，但现在活跃的这个很显然是落了单——这样看来，是Rogers的时间能量把它带到了我们现在这个时空。被同一个天使触碰过的人都会被传送回到同一个时间点，所以最近消失的这些人，很可能也是和Rogers一样回到了1945年。”

“如果知道了他们回去的确切时间点，就能把这些人带回来吗？”Sam满怀希望地问道。

Bucky看了他一眼。

“很遗憾，这种传送是不可逆的。我们不能凭空生成一股新的时间能量去弥补他们被偷走的那些。我们能做的，只有在更多人受害之前阻止这一切。”

“你在想什么。”会议结束后，特工们两两组成一队，每队负责一个区域，巡查形迹可疑的雕像。这样的工作无异于大海捞针，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Bucky和Sam搭档一组，他们离开的时候，Bucky忍不住问，“你是想把Steve扯回来吗？”

“他不在，感觉怪怪的。”Sam老实地承认，“而且……我不认为Steve会想要放弃他在这里的一切。”

“这么想吧，”Bucky只是笑，“其实天使只是把Steve被冻在冰下的那七十年还给了他。那才是Steve想要的生活。”在Bucky看来，天使其实是做了一件好事——它让Steve有机会弥补遗憾，有机会回到他的女孩身边，重拾错过的爱情。Steve也许永远不会这样做，但这都是他应得的。

Sam叹了口气。他当然记得年老的Steve摩挲着手上那只婚戒时脸上幸福的表情，但作为一个跟着Steve东奔西跑地找了Barnes两年的人，他也看得清楚Barnes对于Steve来说有多重要。而作为一个同样曾经痛失战友的老兵，他知道自己会愿意付出一切，只要能再次跟Riley并肩作战。

无论如何，现在再讨论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为了提高效率，他们约定分头寻找。哭泣天使是杀不死的，就算他们找到了，也不能对一座雕塑做什么，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位置信息发送回神盾局总部，经过核实，奇异博士便会过来协助，将它永远地困在镜像空间里。

“我们来打个赌吧，先找到的人可以享受一个月的免费咖啡。”耳机那头的Sam喋喋不休，“你猜这天使有没有什么偏好？你遇到的可能性大还是我遇到的可能性大？”

“准备跟你这个月的工资说再见吧，Wilson。”Bucky随意地搭着话，“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关于天使的狩猎偏好，Bucky确实有一个猜想，但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奇异博士说过，这种生物只要被其他任何活物看见，就会在一瞬间凝结成石头。它们双手捂住眼睛并不是在哭泣，而是因为它们也不能被任何同类看见，否则就会永远无法再移动。哭泣天使是宇宙间最孤独的生物，它们永远也不能被看见，被感知。

所以在挑选猎物的时候，它们很可能也会被身上有同样孤独特质的人吸引。Bucky看过那些失踪者的卷宗，他们的社会关系都很简单。而Steve，一觉醒来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新世界，只有他还坚守着那些在现代人看来过分古板的关于正义和自由的理念，他也是孤独的。

所以，来吧。Bucky在心中默念，这里还有一个来自过去的幽灵，一个被洗脑的前杀手，仅剩的一个过时之人。

敏锐的直觉让Bucky猛地回过头，刚才路过的那一尊捂着眼睛的天使像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双手，正直直地看着他。

Bucky是在看到雕像的那一瞬间明白过来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像突然有人在他脑袋里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

Steve在病床上抓着他的手，颤抖地说：“你从来没有抛下过我，Bucky。你回来找我了，不是吗？”

Steve嘴角含笑，深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我们很幸福。”

他的内心出奇地平静，打开了通讯器：“Sam，我找到它了。”

Sam仿佛也在一瞬间明白了一切，他在耳机那头大喊起来：“Barnes，你冷静一点，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你阻止不了我的。”Bucky笑了笑，“严格来说，这件事已经发生了。”

“你是说——”Sam愣了一下，还是习惯性地说道，“Bucky，不管怎样，等我过来再说……”

“再见了，Sam，我很抱歉。”Bucky深吸一口气，“你真的是一个好人，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好搭档。” 

但那个从布鲁克林来的小个子，打起架来总是不知道逃跑，我得看着他。

Bucky关掉了通讯器，将定位发给了神盾局，静静等待了一会儿，然后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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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

“战争结束了。”Steve柔声说道，窗外彩旗飘扬，人们在街上尽情欢庆的呼喊和街头乐队的奏曲组成了一道美妙的背景音乐，“你还记得我们说过，等战争一结束，第一件就要去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去看看大峡谷。”Bucky心领神会地笑起来，“他们都说，那是永恒的奇迹。”

于是他们收拾行囊，驱车前往亚利桑那州。他们走走停停地开了两天的车，在第二天傍晚到达了大峡谷的入口。

“我们小时候，我就一直想带你来看大峡谷。”他们爬上这座悬崖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Bucky一边搭着帐篷，一边笑着说，“后来我放弃了，因为我想，你那小身板怎么经得起这里的风。”

“我醒了之后来过一次。我一个人来的。”Steve在一旁生火，“你知道，我以为你死了。我想，至少我能替我们两个人完成这个心愿。”

“我还画了一幅你的画像。”Steve自嘲地笑笑，在摇曳的火光中他的身影似乎显得格外瘦小和孤单，Bucky突然很想去拥抱他。

“你画的一定比我本人好看多了。”Bucky眨眨眼睛说道。

Steve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伸手从外套的内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我一直带着这个，想等一个好的时机。后来我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好时机。”Steve的语气难得地有些紧张，“当我发现我莫名其妙地回到了1945年的时候，我实在是慌透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再也没有机会把这个给你。”

Bucky屏住了呼吸。

“但是你回来了，你找到了我。你永远都能找到我，Bucky。”Steve摊开手掌，两枚朴素的银色戒指静静地躺在掌心，“我们现在不能真的结婚，我也还在攒钱买一对更好的，但是——”

“傻瓜。”Bucky声音沙哑地打断了他，“我当然愿意。”

1969年。

“格林尼治村的石墙酒吧连续多天发生暴动，多名警员受伤。”Steve坐在桌前读着报纸，语气中竟然有些欣慰。

Bucky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评论道：“是该开始了。”

“咱们要去帮忙吗？”Steve明知故问，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这些年来，从推动民权法案的通过到参加反战运动的游行，Steve和Bucky已经成了此起彼伏的各种抵抗运动的常客，对该做些什么都已经很熟悉了。他们来到石墙酒吧临近的街区，开始帮着热火朝天的人群在墙上涂标语、贴传单，在警察前来驱赶这些人的时候替他们挨一些棍子。

“坚持下去，年轻人，世界是你们的。”Bucky一本正经地对一个留着长发，瘦瘦弱弱，看起来受了不少惊吓的男孩说道，搂过身旁的Steve来了一个深吻。

同年。

“……，3,2,1，发射……”

客厅那台小小的黑白电视里传来一阵轰鸣，阿波罗11号宇宙飞船的尾部喷出一团巨大的气流，稳稳地升向空中。转播镜头切换到在佛罗里达的肯尼迪航天中心，控制室里的人们抑制不住狂喜地鼓掌和拥抱。

“这真的很神奇。”Steve专心地看着黑白模糊的画面，神色中充满敬意，“我是说，虽然我早就知道登月会成功，但是真切地看着历史发生在眼前的激动是无可比拟的。”

“是啊。”Bucky随意地靠在他怀中，有些慵懒地搭话，“不过，Steve，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才会是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

Steve笑了，伸手轻轻地揉着Bucky柔软的棕发：“我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

2022年。

“明年，时候就到了，对吧。”Steve的一头白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Bucky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感受还带着寒意的微风吹过自己已经是布满皱纹的脸：“是啊。就是明年了。”

他的身体衰弱得比Steve快很多。劣质血清的功效到底是比不上正牌，而且Bucky在九头蛇手里的那些年，身体所受的损害实在是太过严重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出乎他们两个人的意料。他们也都心知肚明，Bucky很可能过不了这个春天了。

Steve最近越来越喜欢长时间沉默地望着Bucky，眼神里充满不舍和悲伤。Bucky于是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Steve很不愿意谈起这个话题。

“没关系的，你到时还会再见到我的。”Bucky就会笑着说，“而且是一个更年轻、更帅气的我。如果我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吃我自己的醋的。”

傍晚时分，空气中的寒意渐渐积聚起来，Steve和往常一样走出阳台，打算把Bucky推回屋里的时候，只发现轮椅上的人歪着头，双眼紧闭，仅剩的那只手垂在一边，仿佛只是睡得很熟。

Steve慢慢地跪下，仰起头去吻他冰凉的双唇。

I’m with you till the end of the lin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