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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The green-eyed monster

一个小短篇，就是想写两根老冰棍互相吃醋的日常哈哈哈  

极度OOC，慎入  

这一切都源于那次任务结束后，Steve用半是开玩笑半是怀念的语气随意地提起：“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有一次要搭冷藏车躲在后面的冷库里回家吗？”

Bucky挑了挑眉，很快把话头接了过去：“你是说你把我们所有的钱都拿去买了热狗那次吗？”

耳机里的通讯频道还开着，但无论是在那一头的后勤人员还是和他们坐在同一架战斗机上的特勤队员，对于这样的“闲谈”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的Rogers队长和前杀手冬兵只要碰到一起，就会变成公园里大榕树下的两个老头子，喋喋不休地谈论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每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每当冬兵对Rogers队长的话有所反应，或者又记起了某次早已遗失在岁月之中的共同经历时，队长就会显得特别高兴，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花了三美元，就为了给一个红头发的女孩赢一只玩具小熊。”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Bucky随口问道。

“Dolores，”Steve很快地回答了，“你叫她多多。”

Natasha终于不再假装站在他们旁边整理装备（她没有在偷听，绝对没有），有些意外地抬起了头，环视一圈，机舱里竟然没有其他人有和她一样的反应。

真是一群毫无观察能力的家伙，她心想，你们什么时候听过Steve Rogers用这样酸溜溜的语气讲话？

令她大失所望的是，Bucky也没有听出什么异样，他甚至感慨起来：“她现在得有一百多岁了吧。”

“我们不也是吗？”Steve笑了起来，伸手轻轻地捏了捏Bucky的肩膀。

 

第二次是在复仇者大厦的训练场里，Steve和Bucky刚出色地完成了日常的格斗训练，一边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汗，一边有说有笑地走到旁边新人训练的场地上围观。

“你以前总是想教我打拳击。”Steve怀念地说，“说是要我学会保护自己。”

“我显然不是个好老师。”Bucky蹙着眉头，有些懊恼，“我记得你依然每次都被打得很惨。”

“但是你总会及时地出现，从那些小混混手里把我救下来。”

“你那时真不让我省心，Rogers。我每天不是在担心你病死，就是担心你被别人打死。哪怕是我要去参军的前一晚，你都还在跟别人打架。”

Steve突然停了下来，没有接话，静静地看着Bucky。

“对不起，”Bucky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你还记得Clara吗？”Steve突然问道。

“谁？”Bucky一脸茫然，还没有从话题的突然转变中回过神来。

“Clara，那晚我们和她还有她的朋友一起去看未来世界博览会，为了给你送行。”Steve一丝不苟地回忆着他能记得的每一个细节，“原本应该是个四人约会，不过后来我不死心要去征兵处再碰碰运气，你就去和Clara她们跳舞了。”

“这个我记得，”Bucky心领神会地笑道，“天哪，Steve，你真是个固执的小傻瓜。”

 

当Steve在这个星期之内不知道第几次问起Bucky是否还记得某个他在七十多年前曾经带着去看过一次电影或者约会过两次的女孩时，就算Bucky再怎么不明所以，也该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了。

“你觉不觉得Steve最近有点奇怪？”他找到了正在给自己的武器库做保养的Natasha，“他对于上个世纪和我约会过的女孩子似乎有点过分好奇”。

何止是好奇。Natasha心想着，但还是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Steve可能想给我介绍一个女孩，让我重新去约会。”Bucky叹了口气回答道。

“James，”她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我真不敢相信红房子让你来教我情报收集和分析。”

Bucky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好吧，很显然，Steve对于你和那些女孩的亲密关系感到嫉妒和不满。”Natasha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俩这算什么，不过我们一般人通常会把这叫做吃醋。”

她本以为Bucky会大笑着说她想象力太过丰富了，好朋友之间怎么会因为对方和女孩约会而吃醋呢？出乎她意料的是，Bucky听完后沉思半晌，然后一下子变得怒气冲冲。

“他怎么敢……难道他没有吗？他没有资格……”Bucky咬牙切齿得太过厉害，Natasha只能听到一点只言片语。但直觉告诉她，事情将会变得很有趣。

 

她的直觉果然很准确。

“记得Connie吗，Buck？”这天早上，Steve面对着他的单面煎蛋加黑咖啡，显然又一下子联想到了Bucky的某个约会对象，“她特别爱吃你做的煎蛋。”

“记不太清楚了。”Bucky强硬地说，“毕竟我可没把她的照片放在指南针里，天天对着她的照片傻笑。”

Steve完全没有预料到Bucky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发愣了足足一分多钟，然后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真的很抱歉，Steve，”Bucky见状连忙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我显然说话没过脑子——”

“那不一样。”Steve涨红了脸，半晌才说。

“是啊，那不一样。”Bucky重复了一遍，心里突然又升起一股烦躁，冷冷地说，“Carter探员是你的一生挚爱，不像我……和那些姑娘，都只是逢场作戏。”

“我不是那个意思。”Steve像是终于找回了一些力气，“你也说过想跟Dolores以后结婚的。”

“我那时才十岁，Rogers。”

 

Clint、Natasha和Sam坐在另一张桌子旁边，全程目睹了事情的发展。Clint和Sam惊讶得目瞪口呆。

“Carter探员是指Margaret ‘Peggy’ Carter吗？”Clint悄悄问。

“为什么Barnes好像对Steve和Carter探员曾经在一起这件事很不高兴？”这是Sam在发问。

“是很奇怪。”Clint皱着眉头思考，“要是你哪天终于能找到个姑娘，我肯定为你高兴，这都赶上世界第八大奇迹了。”

Sam小声地抗议了一番，又接着猜测：“莫非Barnes也暗恋过Carter探员？他和Steve其实是情敌？”

“听着不像。我倒觉得更像是Barnes在吃Carter的醋。”

“怎么可能？”Sam夸张地做着口型，“他和Steve又不是……你知道的。”

Natasha没有搭理他们。

 

她也不打算去管Barnes和Rogers之间的事情。帮助一对互相吃醋的傻瓜看清楚自己和对方的心意这种事，可不在她的工作范围之内。不过，当那股嫉妒之火蔓延到无辜的人——很不幸，这也包括她自己——身上时，Natasha就没法再坐视不理了。

Peggy Carter过世之后，Steve会定期到墓地去看望她。她是他认识的最优秀的人之一，在那个对女性并不友好的年代，Peggy就是一道亮眼的风景，她的勇气和坚韧令Steve惊叹。

“Carter是个狠角色。美丽但是致命。”Bucky这样对着Natasha回忆她。他不像Steve那样了解Peggy，但对她也印象深刻。

“还记得那次我们在酒馆里，然后她走了进来吗？”他的目光越过Natasha，打趣般地问Steve，“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我发誓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你简直不能把眼神从她身上挪开。我以为你会和她结婚的。我们都这么以为。”

“我也是。”Steve平静地应和。

“我很抱歉。”Bucky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神，低声说道。他真的不应该提起这件事。Steve为了和平和正义奉献了自己的一切，他值得过上他想要的生活。但现实却是他不得不在冰层之下沉睡七十年，醒来之后只发现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曾经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已经垂垂老矣。这一切是多么悲伤……

“所以你和Nat能够再次找到对方真的很幸运。”Steve翻过一页报纸，说道，“不是每个人都有第二次机会的。”

“什么？”Bucky怀疑自己听错了。

Natasha则生平第一次被茶呛得咳嗽起来。

“这没什么，我知道你们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Steve给了Natasha一个“我知道你早就认识Bucky并且没有告诉我但是我原谅你”的大度眼神，笑着问道，“最近你们又每天一起早出晚归，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Natasha半晌才从失语状态中恢复过来，缓缓开口：“首先，我得说，James一定会是一个很棒的情人。”

Bucky略显惊讶地对她一挑眉，露出一个好看却有些欠揍的笑容。

“很遗憾，我和James之间绝对没有超越友谊的关系。”Natasha想接着说，但是她后面的那句“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被Bucky懒洋洋的声音盖了过去：“Nat最近外勤任务不多，她担心自己的技巧会生疏，所以我只不过和她加练了几场搏斗和射击罢了。”他略带挑衅地看向Steve，“你每天早上都和Wilson一起晨跑，难道我要怀疑你们两个是一对吗？”

一切都他妈的乱套了。Natasha只想扶额。

Steve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急促地质问道。

“我只是开个玩笑，”Bucky耸耸肩，“不过既然你反应这么大——”

“你去Tony那里检查手臂总是一待就两三个小时，”Steve几乎是慌不择路地反击，“难道真的有那么多需要检查的项目吗？”

Bucky看起来想要大笑，但他的眼睛里并没有笑意：“真的吗，Rogers？我和Stark？你他妈的都在想什么——”

“停，你们两个都给我停下来。”Natasha努力地挤到他们中间，重重地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在你们把整座复仇者大厦的人睡遍之前，为什么不像一个真正的成年人那样谈一下呢？”

 

Natasha给了他们每人一个充满杀意的眼神就离开了，留下Steve和Bucky两个人面面相觑地站在房间中央。

“对不起，Buck，”僵持了一会儿，Steve首先低下了头，颓然地倒在沙发上，“我——我刚才失控了——”

“如果说谁要道歉，那也应该是我。”Bucky叹了口气，也坐在Steve旁边，“我不应该像那样随便地提起Carter探员。你一定很不好受。”

“在我撞上冰山之前，Peggy一直在电台里鼓励我，让我活下来。”Steve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地板上一块不起眼的咖啡渍，似乎那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物，“我看着她的照片，脑子里想着的全部都是，如果我逃了出去，幸存下来，就可以去和她跳那一支舞，和她在一起。我们会买一幢房子，有几个孩子，或许还有一条狗，过上我曾经认为是最完美的生活。”

Bucky静静地听着，伸手环住Steve的肩膀。血清铸造的躯体有着完美的线条和坚实的肌肉，Bucky却觉得此时的Steve只是当年那个瘦弱而倔强的小男孩。

“我真的很抱歉。”他又说了一次。

“但是我从心里知道，我并不想活下去。”Steve闭上眼睛，感觉到Bucky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一下子收紧了，“红骷髅已经被打败了，同盟国的胜利也近在眼前，只要我再努力一把，伸手就可以碰到我们为之奋斗了那么久的和平，我们畅想过的那些日子。但是……我觉得我太累了。我想到以后还有那么长的人生时，感到的竟然是恐惧。”

“你他妈的在说什么，”Bucky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怎么会——”

“你死了，你这个自私的混蛋。这不是你的错，但你是个混蛋。你——你死了。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也许确实想要那些平凡人的生活——一位伴侣，一个家庭，但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想要和你一起过那些生活。或者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我们过的是什么生活。但如果没有你……那我也不想要任何生活。可是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在最后的时刻里，我想着的是小时候我母亲告诉我的关于天堂和来世的那些事。我想，如果我死了，也许我就可以再见到你了。”

“你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Bucky跪在Steve跟前，额头抵着额头。

Steve短促地笑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在新世纪醒来的时候，一点都不感激我活了下来。但我没有再做傻事……我想带着你的信念，带着我们共同的回忆和目标战斗下去，这是我能够纪念你最好的方式……也是唯一的方式。但是，你还活着。你回来了。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最美好的事情，我知道我不应该再贪心要求更多。但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喜欢女孩的。”

“但我他妈爱了你几乎一辈子。”Bucky喉咙发紧，“我只是……但我以为你爱的是Carter探员。”

“我尊重Peggy，也非常钦佩她。假以时日，我可能也会真的爱上她。但事实是，我只会为了你从地狱爬回来。”

“不，我会跟着你去地狱。”Bucky低声说着，吻住了Steve。

他们把那些在暗中蔓延发酵了不知道多久又一直被死死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全都倾注在了这一个吻里，嘴唇的相接很快变得急迫，粗粝，甚至绝望，变成了一场争夺四周空气的竞赛。当他们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气喘吁吁，要是换成常人大概早已缺氧身亡。

“不用急，我们还有大把时间。”Bucky喘着粗气，放肆地笑着，“而且你的吻技实在需要多加练习。你吻过Carter探员、Natasha和13号特工，竟然还这么差劲。”

“是吗？也对，你当然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吻过的女孩大概是我的十倍那么多吧。”

“天哪，你又在吃醋吗？我再说一遍，你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你是世界上最可恨的混蛋。”

“Punk.”

“Je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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